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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進督軍府來,便是對易良焱情根深種了。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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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了?”童新月追問,眼神裏透著小精光。

“反正那小子要做西北王,那便給他做好了。把兩座城給他,你這一顆心裏裝的又全是那小子。我叫他沒把那兩座城收下來前不準和你聯系,結果就見你這沒出息的丫頭天天日思夜想的,旁人看不出,你爹我可是看得出來。

放寬心,我叫那小子將家羅和東陰兩座城給收了之後再來接你,就是提親了。你們倆小年輕這也是在是不像話,婚還沒辦呢,就急吼吼的時生米煮成熟米了。我和阿清兩個人身上這麽多的優點,你們偏偏學我們這!太不像話了。”

詹葉舟說著就盯了盯童新月的腹部,懷疑裏面是不是已經有易良焱那小子的種了。

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臉,用頭發擋住肌膚,童新月覺得被親爹這麽說實在是害羞的要命。她和易良焱之間的事情為什麽會被她阿爸知道啊,易良焱說的也忒多了點。

“不過好歹易良焱那小子看著還算是湊合吧,做女婿也還行。本來還打算留你至少兩個月在永錦城的,沒想到你這女兒倒是好,巴巴的就要回湘城。”

詹葉舟的話說的帶著點埋怨的口氣,女兒太聰明了也不是甚好事,就是想要考驗考驗女婿都沒法。

童新月曉得自己親生父親和易良焱兩人原來有這麽個算是交易後,心也安了下來。

“也不著急,既然阿爸和退之你們說好了,那我就不急了。先在永錦城待著也是一樣。”

童新月本來就是想要來試探試探的,沒想到自己阿爸和易良焱早就談妥了,連甚時候提親都定好了。她一個女孩子家還是要矜持些,巴巴的跑回湘城去,有些丟分。

“早些回湘城也好。我聽說京都圈那邊的人派了說客,要請那小子到中央政府擔位子。閨女你不是七醫生麽?京都那片地好些權貴都是你的病患吧,若是那小子去京都了,你也好搭把手。那地方可是吃人的。”

人老了,做決定時候總是要瞻前顧後。詹葉舟年輕時候也是個殺戮果決的人物,步入中年後卻是畏畏縮縮了。他舍不得寶貝女兒,但為了女兒將來的日子好,又不能看著易良焱那小子生處險地。

還有便是,月月這孩子還是跟著易良焱那小混蛋的時候開心些,在永錦城督軍府沒見她笑幾次。

兒孫自有兒孫福,他詹葉舟的女兒是獵鷹,得放開了手,給她飛。

254:模樣

詹葉舟派到安江城的軍長是胡配,一位忠心耿耿的軍人。他早就收到了詹葉舟的消息,要全力配合湘城督軍賀逸希的所有命令。

胡配也早就聽到了些傳聞,知道這個長得有些文弱的湘城督軍實際上是個厲害角色。但是他還是萬萬沒想到,賀逸希竟然只用了兩天的功夫就打下了兩座城,損傷還極小。

從湘城派兵直攻家羅城,另一邊又悄悄將在永錦城的兵繞到家羅城之後,從山上爬行而過,兩面夾擊。東陰城的軍長時忠整軍去救家羅城,隔江而望的安江城內又派出大量的水軍,就在江面上對著東陰城開炮,叫時忠又不得不分出兵力來對付安江城的兵來。

湘城督軍賀逸希實在是太會利用地形和時機了。

雖說胡配也清楚家羅和東陰城的那兩個軍長是個甚的貨色,姓時的和姓柴的都是貪婪之流,還不勤於練兵,爬上來也都是運氣好。但那好歹也是兩座城吶!就花了兩日一夜的功夫給攻下了,實在是可怕。

胡配心中默默給自己抹了把汗,幸好自個兒一直忠心耿耿,要不然今天那船上的大炮就要對準安江城了。

“三師的師長牛金洪接手家羅城,一師的師長金文海接手東陰城。將兩座城內還殘留的兵改化改化,能吸收入軍的就吸收入軍。”

易良焱人就站在安江邊上,望著對面東陰城城內滾滾硝煙,無動於衷。將望眼鏡放到繆廣平手中,他又對胡配說道:

“那兩個城原本的駐軍軍長等抓到了,叫人送到你這兒,該怎麽處理便是你們的事了。”

“多謝賀督軍了。”胡配連連點頭,對著小自個兒十多歲的小子莫名就生出了臣服的想法。

童新月在永錦城督軍府內也收到了最新的戰況。她望著電報上的內容,總覺得有榮俱焉,嘴角都忍不住揚起了。

“咳咳,月月啊,和阿爸去祠堂拜一拜吧。”

詹葉舟之前預料易良焱攻下那兩座城至少要三個禮拜,多了的話說不準要兩個月,沒想到才兩天的功夫就給攻下了。果然是長江口浪推前浪,一浪更比一浪強。

新月丫頭之前還說要等易良焱得勝了再回去湘城呢,他勸了半天都沒用,結果現在易良焱這小子就用了兩日的功夫,便將城給攻破了。

“好。”

童新月嘴角的笑意收了收。她才曉得詹葉舟是她親生父親的第二日,詹葉舟就帶著她去祠堂祭拜過,現在再去祭拜,怕是因著要送她走了。

詹家的祠堂占地面積很大,在督軍府內占的地方也是風水極好的。

遠遠地,還沒有進去,童新月便能聞到祠堂內燃燒的香燭味,很濃,嗆的人鼻子癢,卻莫名叫人心安。

詹葉舟先跨步進了祠堂,童新月跟著也進去了。父女倆都沒有說話,跪在地上,上了香,磕了頭。

童新月磕的頭很實在,砰砰的,一點都不含糊。她不信神佛,祠堂內的跪拜卻一直極為虔誠,誠心。

“你沒見過你母親吧?”

祭拜過後,出了祠堂,詹葉舟走在路上時候突然問道童新月。

童新月呆了呆,才點點頭道,“沒有,沒見過。”

詹葉舟笑了,他伸手叫了副官過來,“把姨太太叫過來。”

童新月沒吱聲,她其實曉得詹葉舟有姨太太,也相信她這個親生父親對她母親的情誼。只不過男人,尤其是像她親生父親這樣的人,總是免不了有人過來女人進來。

說實話,童新月對詹葉舟後院裏面只有一個姨太太已經很是吃驚了。她之前也不是沒看到過所謂對亡妻思念深愛的男人,都是後院裏面七八個姨太太,摟著蜂腰捏著酥胸,說對死去的老婆多懷念。

詹葉舟這樣的,已經是極好的了。

“督軍,小姐。”

副官將詹葉舟的姨太太給帶來了,從花枝丫中穿出一個女人來,聲音很輕柔地喚著。

童新月打量了眼,覺得這女人沒有多好看。

眼睛有些小,鼻子不挺拔,就連嘴也有些大了。

她不明白,她阿爸為何要娶這麽個女人做姨太太,照著他的能力,永錦城最漂亮的女人才配做他的姨太太才是。

“杭兒,你下去吧。”

杭姨太太才過來,詹葉舟便叫她又回去。

童新月不大明白是何意思,默默地望著那姨太太給她彎了彎身子,又輕輕撥開花枝丫,緩緩走回去。

她想起方才詹葉舟問的話,不由出口便問,“阿爸,你叫這個姨太太過來,不會是因為她長得同我阿媽很像吧?”

“瞎說甚呢!”

詹葉舟一只手就拍向童新月的小腦袋,微微瞪了眼喊道,“阿清可漂亮了!”

被拍了一掌,實在是腦袋疼。童新月也是被她阿爸的反應給逗樂了。

“既然不是的話,那阿爸你為甚要納她為姨太太,這外貌並不養眼啊。”

“她很溫柔,和阿清一樣溫柔。也知道分寸。”詹葉舟眼睛都瞇了起來,渾身舒坦的樣子,“她本來不姓杭,但是我納了她後,便給改了姓。”

為的不是樣貌,是身上的氣質。還有知分寸知進退的性子。

童新月明白了,詹葉舟是想要告訴她,她母親杭韻清到底是甚氣質。

“吶,打開看。”

詹葉舟從軍裝上衣的口袋裏捏出一個東西來,用絲綢布包裹的很好。

童新月接了過來,打開四四方方疊好的方巾,看到了裏面的東西——照片。

一張黑白照片,是一男一女的合照。

那個男人一看便曉得是她阿爸詹葉舟年輕時候的模樣,一如既往的很是高傲。那旁邊的女人便是她的親生母親杭韻清了。

童新月將手舉的高一點,仔仔細細的望著照片。

她母親杭韻清是真的很美,江南水鄉出來的溫柔女子。臉頰上還有淺淺的酒窩,黛眉杏眼,臉也是小小的。

“照片看不出身上的氣質來,所以我叫了杭兒來給你看看。”

詹葉舟將軍帽朝上戴了戴,不敢正眼看童新月,說話有些不大自然地繼續說道:

“現在曉得你阿媽是甚模樣了吧? ”

255:撐住(葛哈哈打賞加更)

童新月從永錦城回到湘城時候,隨行的包裏窮還珍藏著那張照片,她阿媽杭韻清和阿爸詹葉舟的照片。她母親坐在椅子上,而她父親詹葉舟則是眉眼溫柔的站在旁邊望著杭韻清。

詹葉舟說他那邊有底膠,童新月便毫不猶豫地將那張照片給奪了過來,放到自個兒的小包裏,好好藏著,時不時地掏出來望一眼,心情會極好。

她到西北來的日子不算長,可是漸漸地,她好像就忘記從前在童家的齷齪日子了。

火車開的不快,沿途還能看得到田野,綠油油的。想到能見到易良焱了,童新月便覺得很是高興。她臨走之前在永錦城的督軍府內發了一封電報給易良焱,告訴她自己回來了。

那時候易良焱應該還在東陰城亦或是家羅城內整治,壓根不曉得消息。等他回來湘城,才會曉得這事兒。

“小姐,到了。”

蔣英男領著童新月的皮箱,一路護送著童新月穿過擁擠的人潮。

他是在永錦城的親衛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副官,是詹葉舟選來專門保護童新月的,才二十五歲,真是風華正茂的時候。若無意外,將會永遠負責保護童新月,不會再回去永錦城了。

湘城的火車站出口人有些多,童新月朝邊上等了等,待人少了些的時候才和蔣英男出了火車站。

可她沒想到的是,康大竟然在火車站守著,望到她的時候很是恭敬的道了聲:“夫人!”

“康叔怎麽在這?”

童新月很是驚奇,康大是易良焱在湘城督軍府的管家,平常都是在督軍府內不輕易出門的。

“是督軍吩咐的。”康大輕輕笑了笑,右手臂輕輕擡起,舉向一個方向。

童新月順著康大的目光看去,一輛龐蒂克汽車就停在那裏,車窗只開了三分之一,後座的人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。

可是,只一眼童新月便曉得了,車上坐著的是易良焱。

她小跑著過去,鞋跟砰砰的砸在地上。童新月今天穿的是洋裙,頭上還帶著洋禮帽,遮住大半的臉。輕輕地扣了車門,順著開著的車窗望進去,果然是易良焱。

“回來了。”

沒有多言語,易良焱給童新月開了車門,便是說道。好似只是童新月出去游玩了一趟,之前在永錦城督軍府不歡而散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發生。

“嗯,回來了。”童新月將裙擺理了理,點頭應聲,“我還以為你在東陰和家羅呢,不是才收了這兩座城麽,你都不去洗刷一下之前的勢力,安排進去你的人?”

易良焱沒言語,不過本來坐在駕駛位的副官卻突然開門下去了,車窗也關了起來。

童新月正是疑惑的時候,突然感覺到唇被重重地咬上了,都破了血。

被迫回應著,手放在易良焱的背上,緊緊地抱住。好一會兒,童新月才感覺易良焱平靜下來了。他沒有繼續啃咬,變成了舔,好像要將童新月的唇紋都印在腦海裏。手也不規矩了,從腰往上,又漸漸地往下,穿過裙擺……

昏昏沈沈地便被易良焱給抱進屋內來,從湘城的火車站到督軍府的路都是易良焱開的,他沒叫副官再上來開車。車內的氣味太過奢靡,他的外套也蓋不住童新月的嬌軀。

“晚上要吃甚?”

裹著易良焱的外套,童新月從進督軍府開始便是被易良焱這般抱進來的,一直給抱到屋子裏來。

浴室裏的水放好了,易良焱又將童新月抱到浴池裏,一邊給她清理,一邊問她晚上想吃甚。

“隨你。”

童新月懶的連腳丫子都不想動,曉得這樣不大好,卻也沒辦法拒絕。眼神飄忽,不敢去望易良焱。

浴池裏的水溫度剛剛好,童新月泡著泡著就覺得困意上來了,被易良焱擦幹凈了頭發,抱到床上。

“阿炎,我們有時間的話便去照一張照片吧!我才想起來,我們倆竟然連張合影都沒有。”

望到她阿爸和阿媽的照片時候,童新月才突然想起自己和易良焱竟然一張照片也沒有。若是日後分別了,豈不是連個念想都沒有。

吻了吻童新月的額頭,易良焱在她耳邊應道,“好,聽阿月的。”

祁天力帶著他的兵終於到了京都,連搶帶奪的才上了火車,沒有車票,憑的就是手中的槍。

他胳膊上中了一槍,在和外山家率領的東洋軍激戰的時候。不過幸好,龍雪薇已經送出城了,現在應該在京都的某一處酒店內好好休息了,她那身子可經不住折騰。

想到龍雪薇,祁天力便不由想起福原佳子。

福原家被滅的時候,福原佳子那副脆弱模樣,叫人生不出一點戒心來。但祁天力萬萬沒想到,這次撤退損失大批精兵的原因,便是福原佳子的背叛。

陽城守不住了,援軍又遲遲沒有消息,中央政府說會有援軍,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。祁天力分了三批軍隊撤退,他和厲清雲各領了一支隊伍,還有一支由一位經驗豐富的旅長負責。

這次撤退是在東洋軍休息的時候,城樓上還有士兵在巡視。這本不該出問題,但在撤退的小路上第一支軍隊便遭到了埋伏。

那領頭的人便是福原佳子。

陽城的百姓早就撤退的差不多了,幾近空城。如此情況下,城內竟然還有近百人的東洋軍。一群男人中有個女人,還是會開槍的女人。祁天力眼神好,望一眼便曉得是福原佳子。

他帶著第三支軍隊過來的時候,真想要一槍爆了厲清雲的頭。

自個兒的女人都看不好!

平白損失了這麽多的兄弟。

“別瞪了,老子去吸引他們火力,你們撤。”厲清雲在臉上抹了一把土,扛著槍就沖出去了。

後來祁天力率領的斷後軍隊損傷極小便從陽城安全撤離,但是厲清雲和他的那支隊伍卻是幾近全軍覆滅。

祁天力後來打聽清楚了後才曉得,福原佳子是東洋培養的化工人才,負責一個單獨的實驗室,拿活人做實驗。

“兄弟,可要撐住啊!”

望著京都的天空,祁天力輕聲說道。

256:去京都

童新月從永錦城回來,和易良焱兩人像是約定好了似的,誰也不提之前的事兒。

“我聽阿爸說,京都來了人。”

這兩日易良焱都在督軍府內陪著童新月,外面收尾的事都是交給繆廣平等人負責。他一個督軍倒是閑的很,連軍營都懶得去了。

“便是你在府裏看到的老人家,是從前我的老師,魏國智。”易良焱回道。

一說起魏國智,童新月便知道了。這人是前清的神童,學識好又有一身的風骨。前朝亡了之後他也隱於市了。這次中央政府能將他給請過來,看來也是費了不小的力氣。可惜,卻還是沒有說得動易良焱。

“退之你為甚不去中央政府?”

童新月內心裏還是希望易良焱能夠去中央政府的。他雖然厲害,但一個人單打獨鬥,總是吃虧。

不談東洋兵虎視眈眈,就是同為華國人的各地軍閥也不會輕易放棄對西北之地的爭奪,尤其是湘城,金礦如此豐富,處在的地方又好,每一派都想要得到。

“阿月你想要我去?”易良焱不正面回答,卻是反問童新月。

童新月一怔,想了想,道:“確實想要你去,從長遠來看,中央政府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
“那如果我自己打出一個天下,足夠和中央政府抗衡又如何?”

易良焱揚聲說道,豪氣沖天,意氣風發。

“你不會。”童新月輕笑著,卻語氣堅定地說道。

“現在整個華國的情況你比我清楚。外敵當前,民族存亡。阿炎你是有能力創一個和中央政府相抗衡的政府,但是那需要時間,而且也需要不斷地打仗,爭奪地盤,把不服的人都幹掉。而現在華國的情況並不允許你這麽做。

國之大難當前,阿炎你能選擇的只有共同抵禦外敵。不管中央政府如何懦弱,既然它已經與東洋人宣戰了,那便是我們的兄弟了。”

“阿月你便這麽肯定我會如此?”易良焱微微挑眉,問道。

“你反問我的時候,其實內心早就做好了決定不是麽?阿炎你只是想要給中央政府施施壓力,好待你進去時,有足夠的發言權。”

東面的軍閥在東洋人即將攻占之前幾乎都早早地歸順了中央政府,在中央政府的統帥下抗擊東洋士兵。雖然還是屢戰屢敗,但好歹東洋軍不像一開始那般勢如破竹,就算是攻城成功了,也是極為艱難,抗了許多日才打下的。

湘城雖然在西面,但是照著戰況如此膠著,並且不斷深入內陸的發展趨勢來看,西北地區也遲早會被拉入戰局。與其被動等待,不如主動出擊。

和東面諸省市一樣,歸順中央政府,還能領到一軍半銜。

“知我者阿月也。”

易良焱低低地笑了起來,突然抱起童新月的腰,將她抱著轉了一圈。

“阿月,你說的對,國難當頭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誰來主導也無所謂爭奪。我們五日後便去京都。”

易良焱的眼中有光彩,意氣風發。

祁天力帶著殘餘的不到三十人的士兵,終於踏上京都的土地。

他先將那些受傷嚴重靠著一口氣撐著的兵緊急送到醫院,而剩下受傷輕的,處理完傷口後便給安頓在了酒店。

祁天力將姚冠林留在酒店,一來是為了有個領頭人,二來也是讓姚冠林打探打探龍雪薇的消息。

送龍雪薇出城的時候太急,只吩咐去京都,但是具體在哪就不曉得了。

祁天力身上沒有一分錢,他四處打探了中央政府的地方,一路走了過去。胳膊上的傷也只是用繃帶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而已。

“哪個?”

軍政府的門面很是氣派,光是守著的士兵就有近百人,前前後後的來回巡視。祁天力還沒走到門口,就被一支長槍給攔了下來。

“陽城督軍祁天力,去通報,我現在就要見到國民總統。”

胳膊還受著傷,但動作好似半點不受影響一般。祁天力一支胳膊夾住長槍,猛地一折,槍便被奪了下來,掉在地上。祁天力的另一只手又迅速掏出槍來,抵住那個士兵的腦袋。

唰唰的,周圍的士兵便齊齊將槍對準了祁天力。滿眼望去,全是槍眼子,密密麻麻的,黑黝黝的。

“去通報。”

這邊的異動引來了更高一級的軍官查看,那軍官年紀有些大了,不過看到祁天力身上的傷還有破爛的軍裝,便掉過頭叫人去通報。

通報的時間有點久,祁天力耐心地等著。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裏,只有別人等他祁天力的,還從來沒人叫他祁天力等這麽久。都已經快要一個小時了,進去通報的人才出來請祁天力進去。

“放下擼子。”

士兵攔住了祁天力,指了指他手中的槍。

將槍卸了,放到那個士兵的手上。祁天力大步便走上臺階,雪白的漢白玉上落下一個個灰撲撲的腳印。

“祁督軍,裏面請,總統已經在等您了。”

才進去便有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領著祁天力走,客客套套的,臉上的笑假的很。

推開實木門,祁天力見到了如今中央政府的總統——許子燁。

這個人是個傳奇,祁天力曾經一度很欽佩他,不過如今,祁天力很是瞧不上眼他。

許子燁衣著整齊,米國式的襯衫,還有棕色條紋背心,西裝外套脫了在衣架上。辦公桌上整整齊齊,許子燁坐在椅子上,也是板板正正的,臉方胡子撇的,一雙眼睛很是深沈。

“總統,你們說好派給陽城的援軍到哪了?”

突如其來就闖過來,對許子燁該有的尊重都少的很。祁天力大咧咧地就開問,儼然一副質問的態度。他敢到這兒來,其實已經做好了被砍頭槍斃的準備,並不怕任何。

“祁督軍,稍安勿躁,先坐下來說吧!有何事慢慢講。”

許子燁坐在總統位子上也有一年的時間了,見過的人許多,只一眼他便曉得祁天力是甚模樣的人。他知道政府軍內又有一位出色的將領即將產生。

257:關明亮

易良焱用五日的時間將家羅和東陰兩座城的舊勢力完全清理幹凈,留下手下的兩個旅長坐鎮,若是其他軍閥伺機而動想要吞了湘城,一切調兵遣將全都聽詹葉舟的指揮。

易良焱是將全部身家家當都交給岳父了。

“我阿爸說了,若是阿炎你應下了中央政府的職務,那他也歸順,謀個軍長司令甚的當當。”

坐在開往京都的火車上,童新月心情愉悅。

滿火車都是易良焱的士兵,不似過去低調出行,這一次易良焱是帶了幾百人的精兵走。

“那他得早早歸順了,要不然等日後歸順的人多了,他連軍長的職務都撈不著。”易良焱笑著打趣,揉了揉童新月的發頂。

忽然,他動作頓住,望向童新月,語氣裏有歉意。

“阿月,我們的婚禮等到了京都舉辦吧。”

從離開陽城的時候便開始承諾,可到現在兩人的婚還沒有舉辦。

從陽城拖到湘城,又從湘城的端午日拖到永錦城的督軍府,如今又要從收覆東陰、家羅兩城拖到去京都再辦了。

身為男人,卻不能給自己心尖上的女人一個名分。

這是個恥辱,易良焱心中有愧,很是對不住他的阿月。

“沒事啊。其實不舉辦也好。”

童新月笑的很是大方,磊落光明,看不出一點點假裝勉強的意思。

她本來就不很是註重這些外在的東西,一場婚禮下來可是要累的去了半條命。只要易良焱對她好,這些外在的東西又算得了甚?

“若是我們舉辦婚禮了,那所有人都曉得我是你的妻子了,萬一日後他們想要威脅你,綁架了我,你豈不是左右為難?”

易良焱眉頭皺了起來,眼中視線也凝結。他很想要反駁童新月這話,但卻根本無法保證能隨時護住童新月,現在的局勢不朗,刺殺隨時都存在。

“等戰爭結束吧!”童新月笑著說道,“戰爭結束了,我們就舉辦婚禮,很盛大很盛大的婚禮。”

在火車上搖搖晃晃的坐了四天的功夫,才終於是到了京都。這四天都在火車上度過,連空氣都悶的慌。

“賀督軍。”

站臺被清空了,清一色的都是軍綠色的士兵。

有一位體態有些胖的中年模樣的男人站在最前列,一看到易良焱,便滿臉笑意地相迎。

“沈司令關照我務必要好好招待賀督軍,關某人真是生怕眼睛一眨便錯過督軍的火車!”

關明亮是沈孟洋手下的兵,現在是一個旅的旅長,在京都圈子裏官職不算大,不過他雖然帶兵的本事不多大,但是嘴皮子功夫了得,又總是逢人便帶著笑,倒是左右逢源,沒得罪過誰。

他笑的看著很是真誠,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後頭去了,突然才想起來似的說道:

“鄙人關明亮,現任十六團三旅旅長。”

“關旅長嚴重了。”

易良焱客客氣氣的回道,皮笑肉不笑的,伸手和關明亮意思意思似的握了手,便很快松開了。童新月頭上帶著頂洋禮帽,叫人看不清容貌。她縮在易良焱的身後,若無必要,並不打算多和旁人周旋。

關明亮在官場上二十多年了,儼然便是老油條。曉得眼前這位年輕的督軍並非善茬,也不是隨隨便便誇幾句送些東西就能收買的。他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,麻利地就叫人開來了車,恭恭敬敬地送人送車。

沈孟洋派來接送易良焱的汽車是卡迪拉克,是如今的三大豪車之一,可謂是大手筆了。童新月記得易良焱在陽城和永錦城各有一輛卡迪拉克,不過那車實在是惹眼,易良焱也不怎麽開就是了。

“關旅長可知道如今陽城的情況?聽說陽城的督軍祁天力率軍抵抗四日,最後卻被日本人給綁了做實驗去了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如此英雄人士,實在是叫人嘆息啊!”

關明亮要給易良焱關上車門的時候,突然易良焱便問道,語氣裏頗有一點英雄相惜的味道。讓關明亮都給楞的懵了一秒。

“哪裏哪裏,陽城的督軍祁天力可還活著好好的呢。這消息都傳開了。約莫是一個禮拜前的時候,陽城督軍祁天力拿著一把擼子就去闖了總統府,幸好我們總統仁慈,不僅沒怪罪他,還給了個他軍長的位子坐坐。

您說豈不是走了天下大運了?要是換了旁人,怕還沒進總統府呢就先被人給崩了。一口氣都不給剩的。”

關明亮語氣裏不乏羨慕。他都爬了有二十多年了,千辛萬苦才爬到如今的位子上來。可現在一個兩個的小毛頭,才二十幾歲就爬到他頭上,還是軍長司令長這麽高的位子。

“原來如此,看來這陽城的督軍命還是挺硬的。”

知道了想要的消息,易良焱便客氣地和關明亮點點頭,將汽車門給關上了。

童新月是和易良焱坐在一輛車上的。車內很是寬敞舒適,不過童新月和易良焱卻沒有絲毫交談,前面坐著的可是沈孟洋的人。

其實在出發前童新月便可以發一封信給沈恩晴,按照她和沈恩晴這麽多年的交情,若是沈孟洋為難易良焱了,她必定會去撒嬌勸說兩句,這般易良焱的麻煩也會少一點。

不過,童新月仔細想了一想,便知道不妥。可現在車就要開到沈家了,見到沈恩晴可怎麽說?

沈孟洋是中央政府國民總統許子燁親自任命的陸軍總司令,只要是陸軍都歸他管。中央政府的空軍和水軍並不多,還是極為稀少的。一個陸軍總司令的位子,其實已經相當於是將整個中央政府的軍權掌控在手了。

但是現在中央政府內的水很深,沈孟洋一個司令,軍權並不能說了算。還有一個參議院的院長石永利在。石永利說這不能通過,那沈孟洋要做任何都會束手束腳。

當年許子燁仿照洋人建立的參議院,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會成為投機派和地主派的聯合,現在就算是想要廢除參議院也是宛若天方夜譚,絕無可能。

258:沈孟洋

關明亮沒將易良焱和童新月帶到酒店落塌,而是直接便去了沈家公館。

雖然只是個公館,但沈孟洋的這個公館卻不比督軍府差。占地不大,但每一處都是景色,裝修的極為精妙,全都是酒國風格。後院裏面還栽滿了爬墻薔薇,紅的黃的白的,色彩鮮艷,入其境,若進花海一般。

“賀督軍,司令已經備好了午餐,便等您來呢。”

關明亮進沈家公館很是輕車熟路,空氣中烹飪食物的香味隱隱傳來,他很是誇張地深深嗅了一下,又很是賣力地拍著易良焱的馬屁。

易良焱嘴角始終含著一抹笑,輕輕頷首便算是對關明亮的回應了。

沈孟洋確實準備了十分豐盛的午餐,就等易良焱過來。

為了表示對易良焱的重視,沈孟洋甚至是將午餐的地點放在了二樓,不僅能看到後院的薔薇,也是對易良焱的一種認可。

沈家公館內的樓梯是旋轉樓梯,童新月的裙子有些長,易良焱在她身後給她提著裙擺,走的很慢。關明亮又馬上拍起馬屁,嘴裏“琴瑟和鳴”“郎才女貌”諸類的詞眼一個個的冒出來,舌頭都不打結。

到了二樓,便看到這個為易良焱準備的洗塵宴全貌了。果然是奢華精致。

桌子上的食物全都雕刻精美,色澤鮮艷,那烤鴨上炸的油還在蹭蹭地冒著氣往下滴,山珍海味,一應俱全。

“沈司令。”

易良焱站在距離沈孟五米的距離時停下了腳步,不卑不亢地說道,並不張狂也不示弱。

沈孟洋比詹葉舟年紀還要大上幾歲,今年已經是三十九了,明年便是四十歲了。不過他卻沒有這個年紀男人該有的肚子和禿頂。

他整個人都很是精瘦,發量很多。皮膚有些黑,五官不算出眾,組合在一起卻莫名叫人有了懼意。尤其是穿著軍裝在身,沈孟洋身上那一股上位者的威懾便更加強大。

“果然還是只有請來魏先生才能說得動賀督軍啊。”

沈孟洋坐在餐桌的首位上,見到易良焱來了,只是笑著打了招呼,很是熟悉的模樣,不過卻沒有半點要站起來的意思。

“司令說笑了,不過是如今中央政府派別太亂,不想蹚渾水罷了。可如今東洋人犯我華國,必誅之為上。”

沈孟洋還沒客套著請易良焱坐下,易良焱便拉開椅子,牽著童新月的手先讓她坐下,而後自己也坐了下來。只剩下關明亮還笑呵呵的站著沒坐。

關明亮眼睛望了望沈孟洋,看到他微微點頭後才拉開椅子,坐在最下首的地方。

關明亮最是能夠活躍氣氛,現在人少,還都是兩個話不多的。他做了個牽頭扮小醜,拍了沈孟洋的馬屁才慢慢地將氣氛熱了起來。易良焱和沈孟洋正對華國如今的局勢談的很是暢快。

“本還以為賀督軍沒有妻子,我先前還想著將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兒給賀督軍過過眼,如今看著倒是不成了。”

沈孟洋談著中央政府內的事情好好的,突然便將話頭牽到了童新月的身上。童新月帶著禮帽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來。剝著大蝦的手便頓住了。易良焱手上端著的酒杯也不往唇邊送了,只拿在手中來回搖晃著。

“司令可真是貴人多忘事。”

童新月將手在絲巾上擦了擦,伸手便將頭頂上的洋禮帽給摘了,露出整張臉來。

她笑的得體,牙齒都沒有露。

“沈司令怕是忘了之前可是我給您調理了身子,治好了您一吃完飯便胃嘈的毛病。”

“七醫生?!”

沈孟洋一驚,手上抓著的刀叉都放下了。很是不可思議。不過他到底還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,只是略微驚嘆了下便沒有太多的神情。

“今晚上我給賀督軍舉辦了接風的宴會,到時候七醫生也可以和小晴敘敘舊。”

沈孟洋本來還想著將沈恩晴嫁給賀逸希,用親事綁住他,讓賀逸希不得不堅定地站在他這邊。現在卻是得要息了這念頭了。

七醫生雖然從未站過隊,但若是真對上了,以小女兒和她的關系,賀逸希如何也該站在他這頭才是。

“我回來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,權當是驚喜了。正好我也有許多的話要同她講。”

童新月笑了笑,未再多語,心裏卻實在是堵的厲害。

她可不是閨中女子,對男人間的那點把戲一無所知。沈孟洋方才問話的潛意她很是明白,若不是今日易良焱帶著她過來了,那沈孟洋勢必要推出沈恩晴來,最好促成這樁婚事。

童新月很是清楚沈恩晴的相貌,整個京都圈都沒有比她還要漂亮的小姐夫人。京都第一名媛的頭銜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安上去的。沈恩晴的美貌是明艷艷的,就像是太陽,只要她在,旁的小姐太太便是月亮和星星,被映襯的很是渺小。

“阿月是我的未婚妻,跟著我許久了。只不過苦於沒有好的時日,才拖著沒舉辦場像樣的婚禮,是我虧待了她。”

易良焱放下酒杯,語速不急不徐,卻帶著點宣告的意味在,和沈孟洋的眼神對上,不避不閃。

沈孟洋嘴角含笑,卻是不語。

關明亮人精似的,早就感知出來飯桌上的氛圍不大對,他哈哈地賣力假笑著,又牽了一個頭,將話題引到其他上去。

這一次,易良焱到底難得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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